我是不会浪费时间的,于是趁这三天三夜时间把《权力的游戏》共四季,《真探》第一季给刷完了。请脑补一下一个侧卧在床,笔记本电脑也侧卧在床,疼得满头大汗坑坑吃吃依然不忘刷美剧的敬业病友。期间因为大号上厕所疼晕三次,经血数升。终于扛不下去了,去医院。
一个中年眼镜男医生用职业嫖客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会,又用职业老鸨的语气口吻问了我一些年龄身体以及经期之类的问题,然后把我带到小黑屋里用手指捅进去在里面翻腾使劲抽插转圈,转圈,转圈……同时配合着针扎。而销魂的我,早就娇喘连连鬼哭狼嚎。捅完之后,我竟然觉得舒服多了,隐隐带着酥麻的快感。诊断为脓肿加痔疮。安排第二天一早手术。
一夜无话。第二天早上要先用开塞露清空肠子,剧烈疼痛。然后被推进手术室,腰杆上一针麻醉。然后那个中年眼镜男提着钢刀两眼放光进来了。他贱就贱在,在我屁股上一会儿割一刀一会儿割一刀,问我疼不疼。在我下半身丧失知觉之前,他已经拿我试刀三次,疼得我够呛。我想问他,这他妈是手术前的某种祭刀仪式么?等下半身彻底失去知觉之后,我整个人感觉就跟磕了药一样欢乐活跃,浑身洋溢着正能量,沐浴在祥和温暖的天国宗教光环里。
我突然对中年眼镜男及他的跟班们产生了强烈的好感,整个手术过程中跟他们谈笑风生,从人心不古聊到道德沦丧聊到医患纠纷聊到信任重建。多方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约十几分钟,最后,主刀方对我方给予了高度评价:『你是我见过手术过程中废话最多的病人』。跟大家一样,做完手术的前两个小时,一切没有什么变化,腰部以下掐上去毫无知觉。我心想也就这么回事嘛,也没多痛苦啊。依旧跟陪床家人以及其他病友谈笑风生。
然后一分一秒,两个小时过去了。前面有人说是坠胀疼,但我的感觉不是,而是用烙铁烙整个菊部地区的疼,一阵比一阵强烈,整个屁股好像放在一盆碳火里面烤一样。你们谁有过被火烧过被水烫过的经历可以自行想象一下,记得放大十几倍。第三个小时开始已经疼得我想放声痛哭,但还得强颜欢笑。每次想翻身都是撕心裂肺。我以为这已经是够痛苦的了,没想到更痛苦的在后面。后面接连十几天,饭也不敢多吃,每顿吃三两口吊命,怕频繁上厕所。每次上厕所都伴随着菊花新肉撕裂的剧烈疼痛,加上滴淋的鲜血。
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月,我从没想过,每次想上厕所之前,竟然都得先花两个小时收集勇气。每次贴药换药洗屁股就略去不说了。一直到一个月后,疼痛才慢慢消失。我舅舅做完手术一个月后,因为菊花长到太小,大便困难,又进行了二次扩肛,就是用刀再削掉一圈长出来的新肉,痛苦程度你们自行想象吧,前后持续了有三四个月之久。
体验就是,有人说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你的菊花。错,比眼睛疼多了。一年后的今天,在这个良夜里,暖风徐来,我躺在床上,轻抚刀痕,有种解甲归田的战士深夜抚摸满身伤疤的荣誉感,欣慰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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